
關羽,這位智勇雙全、威震華夏的猛將最終為何會兵敗身死?這確實值得後人深思。
有人將“驕兵必敗”一詞作為全部理由,顯然有失公允;也有不少人通過分析戰局,得出“荊州之失,非戰之罪”的結論,雖有些道理,卻也過於絕對。
儘管劉備集團整體戰略的失誤以及孫權將自己同蜀漢的多次結怨一併發洩到關羽身上導致魏吳聯合才是荊州之失的根本原因,但關羽作為荊州統帥,即便是所占比重很小的主觀因素也不應被完全忽略,“性格決定命運”絕非一句空話。既然他的悲劇命運與自身性格有關,卻為何令諸多後人痛惋不已?
僅僅是因為他曾是忠肝義膽的一員勇將嗎?我看未必。
關羽由勝轉敗、由敗再到慘敗直至最終敗亡,其主觀因素要有以下幾個方面:
一、面對老奸巨猾的盟友,他“太坦率”
有人說東吳偷襲是關羽拒婚引起的,這種說法顯然太過膚淺和片面,孫權垂涎荊州早就不是一天兩天了,拒婚本身並沒有錯。關羽罵辱其使,是出於對這個所謂的“盟友”屢屢心懷叵測、背信棄義的鄙視與憤恨,以信義為本的他不屑於同這樣的君主聯姻,可以理解。但理解歸理解,這句暢快淋漓的痛駡雖不是吳蜀交惡的根本原因,卻至少暴露出了自己的軟肋,為日後的失策埋下了隱患。關羽本是個擅長軍事、經驗豐富的統帥,攻打樊城時對東吳也有很好的提防,但呂蒙和陸遜卻為何確信自己的詭計對關羽定會成功呢?恰恰是因為他們看透了關羽的“過於坦率”。率真的人也許可敬可愛,卻往往容易出現一種失誤─輕信。關羽輕信了對手,致使荊州丟失,原本的優勢化為了劣勢。
所以,率真是優點,卻也可能是最致命的缺點。
二、針對偶犯過失的部下,他“太盡職”
糜芳、傅士仁觸犯軍規,關羽責罰二人,致使二人懼怕,獻城投降。關羽究竟做錯了嗎?從某種角度說,這本是關羽治軍嚴謹、盡職盡責的體現。他向來嚴於律己、以身作則,因而也決不允許部下在大戰來臨之際犯下這種嚴重的過失,他當時的怒不可遏也不足為怪,然而他卻忽略了一點:不是所有人都能理解他,更不是所有人都像他一樣恪盡職守、忠貞為國!對待糜、傅這樣以個人利益為重的小人,有時候出於盡職而表現出的威嚴非但不能令其服從,反倒容易使其尋機反咬一口。關羽一向只是遵從自己的做人原則而不太在意為人處世,這一點與他敬重的兄長相差很大─劉備就是一個很會為人處世的人,無論什麼樣的人都能被他駕馭得服服帖帖。而關羽這次的做法導致了自己的無路可退也已成了既定的事實。
因此,可敬的領導未必是成功的領導。
三、瀕臨孤立無援的困境,他“太要強”
當關羽水淹七軍取得大勝之後,曹操連派重兵增援,此時的關羽已經兵力不足,即使後來抽調荊州兵馬也難以與兩國的大軍抗衡。但關羽太要強,他本可以趁早放棄攻城,以確保荊州無憂,可他說什麼也不願就此放棄圍攻樊城的有利局面和興復漢室的良好機遇,並且非常相信自己的能力,始終不向西川求援,甚至受傷後仍強撐著不肯退兵;得知荊州丟失後,他本可以立即率兵西進,以圖恢復,可他卻不顧安危,毫不猶豫地選擇南下,勢必要將失去的荊州奪回來,終於陷入絕境,不得已敗走麥城。
關羽一向是個非常要強的人。同對手單挑,他要強;與同僚競爭,他也要強;這一次作為荊州統帥和敵軍交戰,他毫無例外地仍舊要強。因為要強,他曾溫酒斬華雄、匹馬斬顏良、單刀赴會,他輝煌過;又是因為要強,他逼得兩大陣營只得聯合將自己絞殺。更遺憾的是對於如此要強的人,他的部下在最後關頭卻還在規勸他“小路恐有埋伏”,這等於是把他徹底逼向了絕路─“雖有埋伏,我何懼哉!”他要強得在最後一線生機面前仍不肯低下高傲的頭顱。
記著,把面子看得過重也是一種極端。
四、對待相隨多年的士卒,他“太仁慈”
正當關羽下定決心勢必要奪回荊州時,多年來跟隨他的士卒們卻因得到了家人的書信而不願再戰,紛紛投降了東吳。在此之前關羽就已得知這是呂蒙的奸計,於是他大怒並誓言就是死也要殺了此人。然而關羽對此真正做出的舉動卻令不少人忽視:他明知是計,卻沒有馬上封鎖消息,而是任憑書信流落到士兵們的手中。這樣做的後果他應該想得到─自己平日對他們再好,他們再敬重自己,可一旦要他們在親人和上級之間做出選擇,只要是稍有人性的人都不會冒著傷害親人的風險去支持上級。可他一旦成全了士卒就不可能再奪回荊州,而且還會陷入險境。結果,關羽畢竟是關羽,要他做出違背自身人格的事情,他永遠做不到,哪怕是自己變成光棍司令。不僅如此,他此前對魏軍的降卒也同樣表現了仁慈,雖然不過是一些無法使用的累贅,他也不會像當年項羽那樣直接選擇坑殺。終於,苦心經營了多年的荊州軍就這樣所剩無幾。
反思,有時候對他人仁慈就是對自己殘忍。
五、面對前來勸降的吳使,他“太正直”
這一點不必多言。要關羽這樣忠心耿耿、一身正氣的人屈膝投降顯然是不可能的。此前的暫降曹操是因為當時的環境使關羽有機會做到“來去明白”,這一次則截然不同,更何況對象是他極為鄙視的孫權呢?
所以,關羽性格的:寧死不屈、寧折不彎,才是真英雄。因此,在中國民間的形象就是忠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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